後來。轉眼如煙

該，不該

金厲旭從床上坐起，看著喏大的雙人床，卻只有自己一人。金厲旭撫著床單，空著的那邊沒有任何溫度，對，曹圭賢又沒有回家了。

「跟之前說的都不一樣......」金厲旭說著，摺好棉被之後就往廚房走去。

替自己做了份簡單的早餐，端著餐盤往餐桌走去，坐下時，金厲旭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
面對空無一人的對面桌椅，雖然已經司空見慣，但金厲旭感覺自己還能看到曹圭賢的身影。

慢吞吞的吃完早餐，洗好碗盤後，金厲旭回到臥室換衣服，接著外出。

「您好，請問有什麼事情嗎？」金厲旭走進一間企業大樓，櫃檯笑瞇瞇的看著他。

「我找執行長。」「那個，執行長的行程是很滿的，請問您有預約嗎？」

一旁的人看見金厲旭，急忙立刻請金厲旭到一旁等候。

「怎麼了？」「他是執行長夫人。」

櫃檯人員聽見後，馬上去跟金厲旭道歉。

「沒關係，我沒有事先告知也是我的不對。」

電梯剛好到了一樓，櫃檯人員目送金厲旭上樓。

「23樓到了。」金厲旭走出電梯，秘書室的人見到金厲旭匆忙站起鞠躬，金厲旭把一個禮盒放在桌上說是要慰勞大家，之後就走進執行長辦公室。

「厲旭怎麼突然來了？」金厲旭和曹圭賢是同期進公司的，兩人都待在同一部門，後來曹圭賢升為執行長後，兩人結婚，金厲旭就辭去工作，待在家裡作著自己年輕時的夢想—作家。

「大概是執行長這幾天沒回家，所以來看看吧。」之前跟金厲旭很要好的同事說道。

「叩叩」「進來。」

金厲旭轉開門把，走進辦公室。曹圭賢頭也沒抬的看來人是誰，金厲旭就逕自坐在沙發上等著。

又看完一個文件，曹圭賢把檔案夾放在一旁，揉了揉眉頭。

「休息一下吧。」金厲旭把熱茶端至曹圭賢面前，曹圭賢這時才發現是金厲旭來了。

「小旭，怎麼來了？不是說來之前要打電話通知的嗎？」

「我打了，你沒接。」金厲旭坐回沙發，曹圭賢拿起手機一看，的確有好幾通金厲旭的未接來電，甚至還傳了訊息。

「對不起，太忙了。」曹圭賢捧著熱茶跟著金厲旭到沙發。

「每次都是這個理由。」看到曹圭賢坐下，金厲旭又往另一個房間走。

「這些襯衫都是這星期的吧？」「嗯。」

金厲旭將髒襯衫塞進自己帶來的袋子裡。

「那我走了。」金厲旭打算走出辦公室，反倒被曹圭賢拉住。

「小旭，你現在是執行長夫人了。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樣一直躲來躲去的。」

「我沒有。」「那你今天來，只是為了拿髒襯衫嗎？」

「對。」「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不是嗎？你不想和我說話嗎？」

金厲旭把袋子丟在沙發上，正視著曹圭賢。

「從想已經到不想。」「小、小旭，你在說什麼？」

曹圭賢握住金厲旭的手，金厲旭馬上甩開。

「我不想跟你說話了。」金厲旭哭著「那你為什麼哭了？」

「我會哭，是因為我太蠢了。我、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？」

「圭圭，很多人都說婚前跟婚後會不一樣，你是不是也會那樣？」

「哪樣？」「比如，答應我說每天都回家吃飯，然後每次都因為說工作忙所以待在公司。」

「唉噫，我才不會那樣，我不管多忙都會回家陪你。」

曹圭賢輕輕的在金厲旭臉頰落下一個吻。

「你以後可是執行長，是很忙的。你要知道我是很討厭別人騙我或爽約的。」

「當然囉，不管多忙我一定都會回家。」

之後為了等曹圭賢回家，金厲旭都在客廳等到半夜兩三點。

「我不是叫你先睡嗎？」曹圭賢公主抱抱起金厲旭。

「我就是要看到你回家，我才會放心啊。」

金厲旭在曹圭賢的懷裡蹭了蹭，泛起微笑。

過了幾個月後，公司股票上漲，還要推出新產品。

「我今天在公司睡。」

好幾個夜晚，金厲旭都是接到曹圭賢同樣的通知，金厲旭雖然覺得難過，不過他都親自做便當送到公司，他知道，曹圭賢一旦投入在事業裡，就會廢寢忘食。

「圭，吃飯吧。」「放著就好，我待會吃。」

起初，曹圭賢看見金厲旭，還會撒嬌喊著要抱金厲旭充電，金厲旭也會看著曹圭賢吃完飯才回家，有時候也會陪曹圭賢在公司一起熬夜。

但是，金厲旭覺得曹圭賢已經跟之前不同了，違背了說好的約定，他感覺自己跟曹圭賢的婚姻好像只是為了那張結婚證書，只是儀式，只是表面。

「圭賢，我們分開一陣子吧。讓彼此都好好想想，等你忙完再聯絡我。」

金厲旭拭去眼淚，拿走沙發上袋子離開公司。

曹圭賢呆坐著，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讓金厲旭受傷，甚至讓金厲旭說出分開的話。

回到家後，金厲旭把曹圭賢的髒襯衫不斷地用手洗了一遍又一遍，直到清水流出紅色，金厲旭才發覺自己的食指關節流血了。

把曹圭賢的事情打理好後，金厲旭把自己交給床，他不禁回想跟曹圭賢相處的點點滴滴，淚水浸濕了床單。

「我們，是不是本來就不該走到婚姻這一步的？」

或許不結婚會不會好一點？

金厲旭從床上起身，整理好自己的衣服，一件件收進行李箱，然後又拿了些隨身物品，拉著行李箱，關上玄關燈，回頭看著這個自己和曹圭賢的家。

「或許答案是不該。」說完，金厲旭鎖上家門。

金厲旭離開的身影一直殘留在曹圭賢的腦海，曹圭賢赫然站起身，拿了西裝外套和公事包，把簽好的文件全都交給秘書室。

「我下午都沒有行程吧？」「沒、沒有。」

「好，那接下來一個星期的行程就麻煩副執行長。」

看著曹圭賢飛快走下樓梯，秘書室每個人都驚呆了。

「執行長是怎麼了？」「一定是金厲旭說了什麼才讓他變這樣吧。」

秘書室的眾人不約而同點點頭。

曹圭賢慌張從口袋拿出鑰匙開門，曹圭賢喘著氣看著面前的漆黑喊著金厲旭的名字，可都是空氣回應著他。

「小旭。」曹圭賢找遍家的每個角落，就是沒有見到金厲旭的身影。

打開臥室後，房間被清潔得乾乾淨淨，曹圭賢現在才相信自己的直覺——金厲旭真的離開了。

「圭賢，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會看到這張紙條，如果你看見了，那你應該是好好想過了。床頭櫃的抽屜裡有離婚協議書，若你的決定是離婚，就簽字吧。

「就像我先前說的，我們需要分開一陣子，我其實也不想要離婚，但若婚姻不適合我們，我們可以恢復成之前的樣子，你的選擇，我都會坦然接受。」

曹圭賢看著床上留下的字條，想在原地殺了自己，他竟然讓金厲旭如此難受，曹圭賢坐在床前，紙上的字漸漸模糊一片。

「您撥的號碼未開機，請稍後再撥。」

接下來的日子，曹圭賢不停撥電話給金厲旭，但另一頭的聲音都是機器女聲。

「應該會在這裡吧。」曹圭賢盯著眼前的酒吧。

「不好意思，我們還沒營業哦。」酒保正在擦拭著紅酒杯。

「希澈哥。」「哦？圭賢，怎麼來啦？」

金希澈看見曹圭賢，臉上充滿吃驚。

「厲、厲旭有來嗎？」「有啊。」

金希澈倒了杯水給曹圭賢。

「那厲旭現在住在哥這裡嗎？」「你自己上去確認。」

曹圭賢一口氣喝完水後，跑上樓。

走廊的燈開著，曹圭賢一間間開，在走廊底的房間，曹圭賢看見了熟悉的人影。

「圭.....圭賢？」金厲旭坐在床上看著書，曹圭賢忽然闖了進來，金厲旭有點嚇著了。

「小旭.......」曹圭賢不可置信地看著金厲旭，緩緩上前抱住。

「對不起......」「你、你怎麼找到這裡的？」

金厲旭只記得在交往時自己有帶曹圭賢來過金希澈開的酒吧幾次，但結婚之後從未來過。

「你說，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，要我記得，我這幾天才想起來。」

「是噢，恭喜你記起來了。」金厲旭微微一笑。

「我不要離婚。」「那你要什麼？」

曹圭賢微微拉開兩人距離，吻上金厲旭的唇。

金厲旭對於曹圭賢的舉動些微驚訝，但還是回應了曹圭賢。

曹圭賢輕咬著金厲旭的耳際，金厲旭輕哼了一聲，接著往下啃咬著金厲旭的肩頸。

金厲旭身上的格子襯衫被褪去，裡頭的T恤被拉下，露出白皙的肌膚。

金厲旭緊張得喘不過氣，臉頰紅潤看著曹圭賢。

瞬時，兩人一同跌進床裡，彼此就這麼凝視著。

「圭，其實我覺得我們不該結婚的。」

「所以我們要以交往繼續走下去，這是你要的嗎？」

曹圭賢撫著金厲旭的臉龐。

「應該吧，我其實也不確定自己的想法，那你呢？」

「只要你不會離開我，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。」

曹圭賢再度將人擁入懷中，金厲旭感受到久違的溫度，閉上眼埋進曹圭賢的胸膛。

「你可以不再爽約，我們就回去吧。」

「就這樣？」「呀！你這什麼反應？你難道還不知道我不喜歡別人爽約嗎？」

金厲旭嘖了一聲。

「我知道，真的很對不起，因為公司忽略了你。」

曹圭賢抬起金厲旭的下巴，給了個深吻。

「旭啊，我們之間，沒有該不該的問題。

我們，就是該在一起，這是註定的。

我們，不該分開，因為我不能沒有你。

「即使我們沒有踏入婚姻，即使婚姻對你而言是不該的選項。

但我們還是會在一起，直到我們其中一方離開世界。」

聽完曹圭賢的話，金厲旭嘴角不禁上揚。

赤霞映在兩人身上，金厲旭在曹圭賢眼中是如此迷人，曹圭賢忍不住在金厲旭唇上多咬幾口。

金厲旭也不甘示弱的回擊著，兩人在床上打鬧著。

我們，在那一瞬間就決定了彼此。

我們之間，不存在選擇題。

我們該不該繼續走下去？

該，因為你，我才能反省我自己；我才能找回從前的自己。

該不該繼續愛你？

該，因為我心裡只有你一人。

我們是不是不該相識？

不該，如果不相識，就沒有現在的我們。

曹圭賢闔上雙眼，汲取金厲旭的體香。

—Fin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