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。轉眼如煙

From：예성

開門吧，Here I am

又下雨了，不知道已經下幾天了，站在樓下的他又站幾天了？

金鐘雲站在落地窗前，隨著雨水的落下，視線也自然而然地往下看，還在，他還在。

金鐘雲和反射出的自己對視，自己所流露出的眼神，是冰冷、毫無感情的。

再瞥一眼，決定不再看他一眼，以免自己的心再次動搖，於是金鐘雲走回鋼琴前，繼續彈奏著剛才未完的樂曲。

好亂，思緒全被打亂了！剛剛他的身影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，心急之下，金鐘雲彈錯了一個音；他停下手中的動作，回過神時，金鐘雲已經站在落地窗前了。

方才碰巧和他對上眼，他，仍舊露出那笑容，只會對自己露出的那個笑容──最溫暖的笑容。

又被自己的決心動搖了，哼，真是可笑，金鐘雲嘲笑著自己；笑著笑著，豆大的淚珠也跟著雨滴落至地面──落在自己和他最常坐的皮革長椅上，那時，金鐘雲總會和他一起談著鋼琴、一起唱著歌。

然而，這些光景卻不再了，腦海裡一幕幕有自己和他的畫面，現在想回到當下，都是妄想。

雨越下越大了，何時才會看見他走下樓，走向自己？仰起頭，正好和他對視，曹圭賢微微一笑，但在雨中他應該看不見自己的臉吧？

又走回去了，雨的縫隙裡夾雜著鋼琴聲，從他的指尖流出的樂聲還是如此優美。

“咚”彈錯了一個音，他是不是又在煩心了？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？曹圭賢抑制住想衝上樓的念頭

過了一會兒，他又看著窗外，為什麼呢？曹圭賢以為自己離開他身邊，他會變得比較快樂；但為什麼？

為什麼想看見他的微笑，成了一種奢侈？

“滴答！滴答！”雨突然停了，他還在樓下等著，真是個傻瓜，明明可以找到比我更好、更了解他的人，為什麼還花費時間佇在原地等著我？為什麼要這麼做？我已經不值得人愛了，也沒有人能讓我去愛，金鐘雲在心裡吶喊著。

熱淚又湧上了，金鐘雲又再度被自己擊敗，他癱軟在地、四肢無力，眼淚已經聚在眼眶裡了，但卻流不出淚來。

淚，乾涸了。

“轟隆！”突如其來的雷聲，嚇得金鐘雲縮著身子；窗的冰冷貫穿全身，使得身體開始顫抖。

「圭……圭賢……我好怕！圭賢……」金鐘雲捂住耳朵、緊閉著雙眼，嘴裡唸著曹圭賢的名字。

“叩叩”急促的敲門聲，過一陣子後卻寂靜無聲，金鐘雲下的用身體緊靠著門板，不讓外頭的人闖進來。

「嗚……嗚……」金鐘雲開始啜泣，他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，二十幾年了，還是克服不了恐懼。

“碰！碰！”敲門聲越來越大聲，雷聲也大的震耳欲聾。

「鐘雲哥！鐘雲哥！」曹圭賢在門外喊著金鐘雲，但裡頭一點聲音也沒有。

竟然出現了幻聽……我怎麼還是放不下呢？金鐘苦笑著。

“轟隆”又一次的雷聲，「圭賢……圭賢，我不想死……啊！」金鐘雲蜷縮著身子，大喊著。

「哥！我在這裡，你不用怕，我就在這裡。」聽見金鐘雲的聲音，曹圭賢心急如焚，恨不得將門踹開，但偏偏又怕傷到金鐘雲；百般無奈下曹圭賢也只好隔著門喊話。

「圭……圭賢……嗚……你不要離開我。」

「我不會走，哥，開門吧，我在這裡；我不會走。」深陷恐懼中的金鐘雲早已分不清究竟是幻聽還是現實了，金鐘雲走上前打開了門，最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，曹圭賢已然緊緊地將人抱在懷中。

第三次的雷聲隨著閃電映在地面上，金鐘雲緊抓著曹圭賢的衣襬，埋首在他的頸窩：金鐘雲只覺得此刻的自己既害怕又無助。

淚滴落在曹圭賢的衣肩上，金鐘雲仍然因為害怕而哭泣著，曹圭賢卻還是有著既往的溫柔拍著懷中人的背。

「沒事了……雲。」曹圭賢替金鐘雲抹去臉上殘留的淚「沒事的，有我在。」

「你……你不要走。」金鐘雲握住曹圭賢的手，勉強擠出一句話「我不會走，我會在這裡。」

「不要……啊！」外頭傳出巨大聲響，曹圭賢護著金鐘雲，看著窗外。

接著，橘紅色的光映在兩人的視網膜上，是火。

「媽媽……鐘雲做錯了，對不起…清不要送走我和弟弟……媽媽，鐘雲做錯了，對不起…媽媽……對不起……鐘雲做錯了……」突然間，金鐘雲不斷地把頭往地板撞，掙脫了曹圭賢，姿勢也換成跪坐，一直在自言自語著。

「雲！雲！別這樣！」見狀，曹圭賢趕緊攙扶著體力已快不支的金鐘雲。

十三年前的一場火災，金鐘雲兄弟倆死裡逃生，在被消防員救出時，金鐘雲的母親用冷冷的眼神看著兄弟倆。

「怎麼一點警覺性都沒有？這樣以後要怎麼辦？下次再發生……尤其是你，身為哥哥……真是！下再發生，我就把你們送給別人！」金鐘雲的母親大聲喝斥著，金鐘雲靜靜地聽著母親的謾罵，

一字一句銘記在心，卻形成了陰影。

「真的很對不起……媽媽……鐘雲做錯了……不要送走我和弟弟。」躺在曹圭賢的腿上，額頭滿是血，看在曹圭賢眼裡，只有心疼。

外頭的火勢越來越大，一棟大樓將付之一炬，消防隊員的搶救都將一起被燃燒成灰燼。

「圭賢……」金鐘雲都出一口氣道「圭賢……你在哪……」

握住自己的那雙手突然消失不見，環繞著四周，連半個人影都沒見到，金鐘雲頓時感到手足無措。

一道光忽然照在自己臉上，金鐘雲瞇起了眼「圭賢……你在哪？」

「我在這裡。」曹圭賢拿著手電筒，空出一隻手抱住金鐘雲「只是停電，不要緊。」

黑暗中隱約看見金鐘雲畏縮在自己懷裡，曹圭賢撫著金鐘雲的臉龐，心疼和痛恨不禁油然而升。

心疼的是──金鐘雲對於小時候的陰影一直揮之不去，每一次的淚水、顫抖都讓自己倍感痛心。

痛恨的是──當金鐘雲感到害怕的時候，自己是不是像個路人錯過？然而，最痛恨自己的就是──分手的那兩年自己不在金鐘雲的身邊時，金鐘雲是不是也像今天依樣哭喊著自己的名字？

倘若今天自己不在，金鐘雲又會如何？想到這裡，曹圭賢搖了搖頭，不讓自己所想的往下發展。

平穩的呼吸聲傳來，曹圭賢低頭一看才發現金鐘雲睡著了。

緩緩的從地上起身，再輕聲地抱起金鐘雲。

「唔……」屬於淺眠型的金鐘雲，偏偏又十分敏感，他皺了皺眉頭，接著又昏睡過去。

將金鐘雲靠在自己肩上，讓他睡的舒適點，摸黑走到房門前；在踏進房間之前，曹圭賢從未放開金鐘雲的手。

把金鐘雲放到床上後，曹圭賢幫金鐘雲受傷的地方做了包紮，最後，視線一直停在金鐘雲身上。

曹圭賢盯著金鐘雲好一陣子，剎那間，曹圭賢才驚覺自己不能在這裡久留，便趕緊站起來，但臨走前還不忘替金鐘雲舒展眉間；也拿了熱毛巾放在金鐘雲那雙紅腫的眼睛上，讓他熱敷消腫。

雨停了，電也恢復了，曹圭賢將隨身物品一一放進大衣口袋裡，回頭看了眼自己曾經深愛的人，不，不止曾經，就連現在也是如此，縱使分開了兩年，曹圭賢依舊對金鐘雲念念不忘。

最後一次，就當最後一次，曹圭賢轉過身、彎下腰，撥了撥金鐘雲的瀏海、拿開毛巾，金鐘雲正睜開眼睛。

「……吵醒了你，對不起。」曹圭賢正要縮回手，金鐘雲反抓住了曹圭賢的手。

「……能不能…留下來？對不起，我知道這個要求似乎很無理取鬧，而且那個時候我……真的很荒唐又無理取鬧……」說著說著，淚又流了。我到底在說什麼……金鐘雲想挖個洞、埋了自己。「怎麼了？」「圭賢……能不能……能不能留下來陪我？也許，我沒有這個資格要求吧。」

說完，金鐘雲乾笑了幾聲。

「你永遠都有這個資格，如果你希望，我就會留下來。」語畢，金鐘雲將交握的手加重了力道，且吻上了曹圭賢的唇。

沉溺在吻裡，冰冷的唇漸漸有了溫度，金鐘雲和曹圭賢相視一笑。

「如果那兩年不算數，我們還能不能繼續走下去？」曹圭賢在一個吻結束後問道。

金鐘雲點了點頭，曹圭賢臉上的喜悅顯露在臉上。

「那……你還願意陪我一起走完這條路嗎？」金鐘雲抿著下唇，點著頭。

打開門吧 我不是來到這裡了嗎

為什麼不知道呢

你買給我的襯衫裡 除了你的氣味 一切都回來了

拜託 打開那扇緊閉的門 回到我身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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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雲哥的MV出來了！！